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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EC】棋局

艾瑞克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象是场棋，一场无休无止的棋局，他会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走，直到生命终结。

距离上一次与查尔斯合作也过去好几年了，他们的意见不同，对人类的看法不同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分道扬镳。

艾瑞克组建了自己的队伍，不是为了统治世界，只是想给那些不愿和人类合作的变种人一个家。

可是，艾瑞克明白，这不是他的家，至少，不是他一开始的家。

他时常会想起，当年的自己，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，是查尔斯的出现，让一切变得不同。“我会给你一个家。”查尔斯这样说道，这是艾瑞克第二个家，一个日后即使闹矛盾，即使有分歧，在关键时候，艾瑞克还是一定会为它反水的家。即使不愿承认，艾瑞克在心底却一直属于那里。

生活本来会一直平静下去，连当时不离身的头盔都落了灰，直到...琴·格蕾找上门来。

艾瑞克认识她，一个无法控制自己能力的变种人，在天启到来时，她便展露头角，以她惊人的能力杀死了他。

这次来，她的状态有点不对，衣服上有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。艾瑞克敏锐的察觉到，这次她来不是什么好事。

但他还是给她倒了杯水，坐下来询问发生了什么。

她却问他，“你知道怎么停止杀人吗？”

艾瑞克挑了挑眉，没有正面回答，“你衣服上的血是谁的？”

琴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，不知怎的，艾瑞克脑子里那根弦突然紧绷了起来，但想了想查尔斯的能力，又稍微松了口气。

“停止杀人...这种事不应该询问你们的x-教授吗？”艾瑞克看着琴，“你衣服上的血迹，到底是谁的？”

琴的口气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，“你能不能不要问了？”

艾瑞克看着她，想对她说，当你有了所爱的人，你便不会杀人，而是守护他人。可是，外面的直升飞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。

是军队，进来的变种人冲他使了个眼色。

该死的，这到底怎么回事。艾瑞克站了起来，对琴说到，“你不要动。”

艾瑞克看见了两架直升飞机，和至少两队士兵。

“你们有什么事？”艾瑞克问道。

当军官面对他时，还是会难免有些退却，毕竟他手里的枪支在对方眼里只是毫无用处的废铁。

“我们，是来找琴·格蕾的。”

“找她干什么？”

“她毁坏了几间屋子，袭警。”军官的表情很是严肃。然后用稍微轻快的语气说道，“所幸没有人死亡。除了，一个变种人。”

艾瑞克的表情变了，不是因为军官的断句，而是因为他知道琴为什么来自己这了。

“是谁？”

军官正想回答，却被从天而降的琴打断，“不用找了，我在这。”

军官想要指挥士兵开枪射击，琴只轻轻一挥手，那些枪支都飞到了湖里，一瞬间局势乱作一团。

她想要杀死他们。艾瑞克意识到，我不能让她杀死他们。他回头看了看自己所庇护的变种人，然后冲军官吼道，“带上你们的人，快点他妈的离开。”

当艾瑞克真正意义上的与琴对抗时，他心里有一种某名的恐慌。

她真的很强，

所以，杀死查尔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

好不容易送走了那架直升飞机，艾瑞克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，他来到琴的面前，低头俯视她的眼睛，“离开。”他说，“我们不欢迎你。”

“我以为你们这里欢迎所有没有去路的变种人。”

“你的归宿不在这里，离开，现在。”

琴深深的看着他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
而不久之后另一架飞机的到来，并没有让艾瑞克感到震惊。

他甚至在心底给自己开了个玩笑，查尔斯来找他走失的小鸭子了。

可是当从飞机上下来的只有汉克时，艾瑞克感觉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，断了。

“查尔斯呢？”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。

“他没来，我这次是来找你的。”

原来，琴杀死的是瑞雯。

艾瑞克看着眼前的男人，艾瑞克觉得汉克几乎要哭了出来。

艾瑞克感觉那段过往又逐渐清晰，当初的那几个人都不在了，只剩下他们几个。

“我帮你。”艾瑞克说，“杀了琴·格蕾。”

他找到了自己放在床底下的箱子，里面的头盔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。艾瑞克轻轻吹去那些浮灰，带上了头盔。

像从前很多很多场战争一样，他从不愿意展现真实的自我，他害怕查尔斯看到他的头脑深处，然后了解到他的弱点，就是查尔斯。

一次就够了，艾瑞克想到了唯一的一次坦诚，查尔斯看到了他的童年，他的母亲，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，也是那一次，这个名叫查尔斯的男人像第一次见面时，强行闯入自己的生活那样，强行闯入了艾瑞克的内心。

那时候，金刚狼还会叼着雪茄信誓旦旦的说，“妈的，老子敢打包票，那个小教授肯定喜欢你，开玩笑，帮你控制住敌人，同样感受硬币穿脑的痛苦？给老子一个亿，老子都不干。”

话虽然粗俗了一点，但意思却十分明了。

可是，谁也不知道到底人会变成什么样，那个说着给一个亿都不干的糙汉子，在另一个时间线里，忍着凤凰之力，忍着身体被分解，又因为治愈能力而复原的痛苦，捅死了自己一直深爱的琴·格蕾。

但，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，一个在金刚狼成功通过穿越时空拯救了变种人之前的故事了，这些事，他再也没向任何人提起过。

再次见到查尔斯，艾瑞克并不意外。

查尔斯总是太善良，认为所有人都有好的一面。

“好久不见，查尔斯。”艾瑞克淡淡的打了个招呼，他庆幸自己带了头盔让对方看不出来自己内心的想法。

“是啊，好久不见。”查尔斯的表情没有变化，“你要杀了她吗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我说服不了你吗？”查尔斯深深的看着艾瑞克，像是要望到他的灵魂深处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我就知道。”查尔斯无奈的笑了笑，“那我们怎么办，开打吗？”

“他们已经打起来了。”艾瑞克示意查尔斯看向对面的街道。

没再等查尔斯开口，艾瑞克就腾空飞过混乱的人群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即使在混乱的叫喊声中，他也能听到查尔斯的话，“给我一个机会，艾瑞克。琴是个好孩子。”

艾瑞克的身影顿了顿，他没答应，也没拒绝，甚至没有回头，然后，他又继续向前，但查尔斯却明白，他同意了。

艾瑞克知道自己杀不死琴，他的头盔被捏碎，然后他被琴摔出窗外。

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，艾瑞克看着地上头盔的碎片，知道隐隐约约有些东西破碎了。

也许是他心中最后的一道屏障，艾瑞克轻轻叹了口气，当他再次回到建筑物时，事情好像已经结束了，查尔斯正在二楼有些紧张的看着琴和她身边的女人打架，女人想要吸收琴的能量，那股能量不像是正常变种人该有的，倒像是来自宇宙。

我到底错过了什么。艾瑞克向前走了几步，踢到了已经成为一堆废铁的轮椅。

艾瑞克挑眉看着二楼瘫坐在地上的查尔斯，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查尔斯能够站起来走路了。

查尔斯听到了动静，转头望向了他，那一瞬间，艾瑞克明白发生了什么，至少是大概明白了，查尔斯肯定为了证明某些事情，做出了某些愚蠢的举动，或者被迫做出了某些愚蠢的举动。

查尔斯有些惊讶的发现他的头盔没了，下一秒，艾瑞克就听见对方在自己脑袋里调侃，你的头盔呢？

没了。他面无表情的在脑子中回话，被你的小朋友捏碎了。

我说过琴是个好孩子。查尔斯冲他眨了眨眼，脸上露出艾瑞克熟悉的微笑。

哦，那你介不介意告诉我，你是怎么“走”到二楼去的？艾瑞克死死盯着查尔斯，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。

那是个意外。半晌，查尔斯才解释到。

“都不要动！”针对变种人的警务人员在建筑外用大喇叭吼道。

我希望这也是个意外。在被带上变种人抑制器前，艾瑞克这样想。

本来这一切也许会以他们到监狱作为收尾，可是没有，那个女人竟然想不开到带着一堆外星人来劫车。

艾瑞克又一次与查尔斯并肩作战，这一次，没有反水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，保护自己的人。

“我告诉过你，琴是一个好孩子。”查尔斯这样说。

琴最后为了不伤害他们，与那个外星女人同归于尽，她像一只凤凰，绽放出自己的生命之歌。

艾瑞克扶着查尔斯，努力把他的重心放在自己身上，他开口淡淡的说，“不，也许她不是。”

查尔斯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，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。

艾瑞克没有低头，他只是看着天空，很快，月亮就要落下，太阳将会升起，新的一天将会来临，一切都将重新开始。

“她只是明白了，家，到底是什么。”再次开口时，艾瑞克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当一个人有家时，他便不再是杀手，而是守护者。”

查尔斯，是你给了她一个家。

艾瑞克认为自己的人生像下棋，本来他要做的只是一步步走，然后平静的过完这一生。

可是，查尔斯是他棋盘上的变数，他和他性格不同，遭遇不同，但最终还是会并肩战斗。

棋局，永远不是一成不变的，人生也是如此。

“你到底要干什么？”查尔斯有些埋怨的看着艾瑞克。

“你在很久之前，给了我一个家，现在，我想给你一个家。”

查尔斯愣愣的盯着艾瑞克，然后笑了，“如果这和下棋有着必然联系的话，我也就不多说了。”

艾瑞克伸出了手，“选一个吧？”

查尔斯带着笑，看着艾瑞克紧握的双手，“你真的要玩这种游戏？”

“不准读心。”

查尔斯选了左手，艾瑞克的手心里是白色的棋子，是查尔斯常用的棋子。

“让着我点。”查尔斯这样说。

艾瑞克没同意，也没拒绝。

而查尔斯知道艾瑞克同意了。

如果查尔斯这时候去探究艾瑞克的想法的话，他会感受到对方心中的平静，因为，他终于回了家。

有你的地方，就是家。

这句话，艾瑞克迟早会说，查尔斯迟早会知道，但不是今天。

查尔斯不会随随便便读心，艾瑞克不会随随便便将这句话说出口，这是他们的个性，这是他们的棋局，这也是他们的人生。

今天天气很好，非常适合和家人呆在一起。

END.